长沙县果园镇浔龙河生态艺术小镇游人如织。
宁乡市大成桥镇鹊山村贪吃侠现代农业产业园欣欣向荣。
望城区乔口镇盘龙岭村荷花虾养殖户正在捞虾。
只小龙虾,能有多大市场?
寒露已过,望城区乔口镇盘龙岭村乡亲们从一桩生意中找到了答案:肥硕的“荷花虾”爬上了城里网红店的餐桌,年产值超过1800万元。曾经只够糊口的水田,换种方式耕种,竟成了发家致富的“聚宝盆”。
踏着新时代的节拍,乡村发展走向了振兴的新阶段。如何让党的十九大作出的重大决策迅速在长沙落地生根?
“用壮大新型村级集体经济的‘金钥匙’,打开长沙乡村振兴的发展之门。”始终走在赶考路上的长沙,变中求新,积极破题,正用一场振兴农村经济的产业革命,作答乡村振兴的时代命题。
平畴沃野之上,一条政策、人才、技术、资本的要素河流,正汩汩汇入农村、惠及农家。
树立新理念
一边是高楼林立、车水马龙、繁华气派;一边是屋舍矮旧、设施落后、公共服务欠缺。曾几何时,与城市相比,承载着无数农民梦想与希望的乡村,总是稍显暗淡。
“作为省会城市,我们很多发展都走在前面,但是村级集体经济的优势并没有凸显。”长沙的决策者深谙,区域发展最大的短板在农村。
相关统计数据显示,2017年底,长沙市953个有集体经济的行政村(社区)中,集体经济收入100万元以上的只有71个,收入5万元以下的薄弱村占到60%。“无钱办事”严重制约了农村基层党组织的凝聚力和战斗力,影响乡村的全面振兴。发展壮大农村集体经济迫在眉睫。
发展出题目,改革做文章。
去年7月,一纸文件从长沙市委、市政府发出,为破题开出了一剂“良方”。
聚焦“短腿”、对症下药,《关于发展壮大新型村级集体经济的指导意见》明确提出了“建立产权关系明晰、组织机构健全、经营管理规范的新型村级集体经济体系,到2020年基本解决集体经济薄弱村发展问题,形成新型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长沙模式”的发展目标。
新型是长沙村级集体经济发展的关键词。何为“新型”?“这既不是过去的‘生产队’模式,也不是‘村村点火、户户冒烟’办乡镇工厂的方式。”长沙市农业农村局局长吴石平释疑解惑道,长沙围绕激发内生动力、增强造血能力、释放发展活力,重点在盘活农村资源要素上做文章,在创新体制机制上做文章,在结合乡村产业发展上做文章,在促进农民共同富裕上做文章,发展高质量、低风险、可持续的新型村级集体经济。
土地、资金、人才等资源要素叠加,园区、企业、能人闻风而动,一场消除薄弱村的攻坚战,在星城大地悄然打响。
看向市本级,35个村获批中央财政扶持项目;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示范镇村创建行动,连续三年每年对4个示范镇和100个示范村分别给予1000万元和50万元的财政资金支持。
看向区县(市),长沙县成立星城建设投资有限公司强村分公司,实施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项目,每村每年可获收益15万元;望城区安排1500万元专项引导资金扶持村级集体经济发展;浏阳市统筹土地增减挂钩项目、建设用地入市项目支持村级集体经济发展;宁乡市成立村级集体经济发展中心,专门负责村级集体经济的资源资产归集、政策规划制定和督查指导、咨询服务。
政策给力,精准发力。去年一年,长沙铺排新型村级集体经济项目448个,消除集体经济薄弱村325个,集体经济薄弱村占比下降至4.4%。
走出新路子
因村制宜发展土地合作型、资源开发型、物业经营型、乡村服务型等村级集体经济新形态,是长沙市在实践中不断学习、探索、总结的新路子。
十年前,长沙县果园镇浔龙河村还是省级贫困村,如今早已蝶变为全国生态艺术小镇。蝶变的背后,是村党总支发挥基层党组织引领作用,因地制宜发展产业的不断探索。
浔龙河村有1万多亩土地,但耕地只有1000余亩,要养活1700多名居民,按传统的种植产业,当然富不了。
“乡村除了土地几乎一无所有,破题,就从土地开始。”2009年,在外闯荡多年的柳中辉带着团队回到了家乡,全票当选浔龙河村党总支第一书记,立志要用产业“炒热”这片“冷土地”。
柳中辉带领党员干部与村民一道,反复研究国家关于农村的土地政策。耕地,一分也不能少,但可以集中流转,动起来了;宅基地、空闲地等,可以置换,也动起来了。
这一动,便为工商资本入驻腾出了地,为村民集中居住开辟了地,为村里集体建设项目挪出了地。
解决了地的问题,浔龙河村按照“一产为基、二产引导、三产为主、一二三产协调联动”的思路,布局了以农业产业为基础的生态、文化、教育、康养、旅游五大产业。
一片原来弃用的南瓜皮在加工利用之后能带来什么?弃之不用的南瓜皮经过二次加工制做成南瓜干后,就成了游客们争相购买的“香饽饽”,每斤可以卖到15元,一年销售10多万元。
在种植业一产和加工业二产以及旅游业三产深度“融合”下,村集体经济发展迸发出极大的推动力。如今,浔龙河村级集体经济增长了近百倍,村民人均收入增长了13倍多。
与浔龙河村选择“农地+产业”发展方式不同,浏阳市张坊镇田溪村将目光投向了“农房+产业”。
过去,偏居一隅的田溪村是个典型的山区村。受山区自然条件的制约,经济基础比较薄弱,村民生活不富裕,村集体经济也是一片空白。
也正是由于相对偏僻的区位,这里的生态环境得到较好保护,磐石大峡谷、第四纪冰川地貌、2000多亩原始红豆杉群等自然景点散落村内。
2015年,村支两委因地制宜,发动村民众筹入股开发西溪磐石大峡谷风景区,盘活闲置农房发展民宿产业,闯出农旅融合的新路子。通过“公司+农户”的模式,目前已有43家农户签约合作。
“今年7月试营业以来,日最高售票额达4万元,周末要提前订房。”田溪村党支部书记李纪煌说,来游玩的游客多来自长株潭、湘赣边区域,目前村上住宿接待能力为300人,有一次住宿游客太多,只好往集镇和临村“分流”。
十根手指不同长短,各镇各村资源禀赋各异。长沙的决策者深谙,发展壮大新型村级集体经济没有“万能钥匙”,因地制宜、因村施策,才能培养村集体经济“造血”功能,实现可持续发展。
一引其纲,万目皆张。当发展新型村级集体经济的“钥匙”交到953个行政村(社区)手上,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。
有的因资源开发而实现集体经济“无中生有”,有的以土地合作拉动村级经济由弱变强,有的则走上了乡村服务的绿色发展之路……村级集体经济的新模式如雨后春笋般涌现,山乡田野生机勃发。
激发新活力
在长沙,提起蝴蝶谷、贝拉小镇、松鼠谷,可谓无人不晓。这些周末亲子游最火爆的景点,都位于望城区白箬铺镇光明村。
去年,光明村又推“爆款”,打造兼具自然生态与湖湘风格的特色民宿——慧润民宿。
与以往的文旅项目不同,慧润民宿实行“五建五享”发展新模式。村合作社、市场投资主体、运营主体、农民群众、政府配套五方投入;在收入分配上,投资主体与运营主体、村合作社分别按照6:3:1的比例获取收益;村合作社收益中,六成用于自身运营与投资,剩余四成上缴村集体。
“我们把村民、村集体融入到文旅发展的大潮流中,共享红利。”白箬铺镇副镇长杨子江介绍,在二期项目中,对老百姓和集体经济带动更加直接。农户作为投资主体按照公司规划设计,负责室内升级改造和客房服务,可得60%的客房收入。
“70后”刘宇是项目受益者之一。8年前,她患上尿毒症,无法出去打工。通过贫困户无息贷款,她拿出10多万元装修房子,当起了民宿小老板。“在家就能挣钱,日子越过越红火。”刘宇对未来充满了希望。
一子落,而满盘活。长沙发展壮大新型村集体经济这步“先手棋”,不仅有效激发了农业供给侧改革,还带动了农业农村经济发展,农民群众有了实实在在的幸福感、获得感、安全感,民主、法治、文明在广大农村蔚然成风。
在基层党组织的引领和一只只“头雁”的带动下,越来越多的乡贤、大学生、致富能人扎根乡村、干事创业,站在发展新型村级集体经济的潮头浪尖,成为点燃乡村振兴的强劲“引擎”,一批特色亮点村可圈可点、可学可用。
宁乡市大成桥镇鹊山村,发展土地合作经营,培育引进龙头企业,发展现代都市农业,集体经济随产业兴旺而不断壮大,今年集体经济收入超过80万元。
长沙县开慧镇葛家山村,通过盘活闲置办公场所、学校、礼堂等物业开展租赁经营,将乐和大院整体发包运营旅游文化项目,村集体经济收入突破40万元。
浏阳市永安镇西湖潭村,依托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改革,发展资源开发型集体经济,以集体建设用地入股家具制造产业集聚区,每年分红85万元。
望城区乔口镇盘龙岭村,采取“龙头企业+土地合作社+农户”模式发展荷花虾养殖,增加集体经济收入40万元,并带动83户贫困户全部脱贫。
土地盘活了,资本进来了,项目落地了,人才回流了,腰包鼓起来了……放眼广袤田野,农民的致富梦与乡村的振兴梦交相辉映。
今年,长沙全力实施“发展壮大新型村级集体经济”专项行动计划,又铺排“四型”项目352个,力争年底实现集体经济薄弱村“清零”。
扬帆恰遇东风来,顺势发展正当时。在探索新型村级集体经济的道路上,长沙正凝聚起推动乡村发展的强大能量,为乡村振兴注入源头活水。(王 晗 刘 帅)
本文图片由长沙市农业农村局提供
来源:湖南日报
编辑:唐甬梅